龍湫寶塔
馬發(fā),潮州海陽人,于宋德祐元年(1275)任摧鋒寨正將。摧鋒軍原為南宋紹興年間組建的一支地方獨立部隊,全軍盛時兵勇多達七八千人,至南宋末尚有三四千人,然而到馬發(fā)時,兵士卻只剩130余人。但馬發(fā)就是憑著這一點正規(guī)軍的兵力,加上一些民兵,堅守潮州城達年余之久,并與強悍的蒙古鐵騎鏖戰(zhàn)一個多月,前后打了三仗,上演了潮人在宋元交替之際最為悲壯的一幕。
南宋景炎二年(1277),元兵下臨安,控湘贛,逼閩粵,潮州知府葉侯聞風棄印而逃。當其時,寇盜蜂起,州城四郊民眾紛紛建柵設壘以求自固。正是在這樣一種紛亂局勢之下,馬發(fā)受命于危難之間,毅然率領摧鋒軍由州北人衛(wèi)潮州城,主持軍政事務。后元兵破汀關(guān),逼梅嶺,漳潮梅循數(shù)州告急,馬發(fā)與循州劉興,梅州錢榮之向元軍歸順。流寓于珠江口的宋帝聞悉后,派安撫使方興抵潮,慰諭潮州摧鋒寨正將馬發(fā)“攝州事,稱安撫使”。馬發(fā)反正,率眾堅守潮城。是年,省鎮(zhèn)撫忽魯渾兵到潮陽縣,派人諭降。馬發(fā)退守雞籠潭(摧鋒寨兵營所在地),利用有利地形,擊退元兵。這年冬天,元帥唆都再次進攻潮州城,但屢攻不下,唆都怕錯過與塔出廣州“富場之期”,只好暫退,轉(zhuǎn)攻惠州。翌年正月,元將唆都在郡豪陳懿的配合下,將潮州城團團圍住。經(jīng)過短期的休整, “城守益?zhèn)洹保R發(fā)“勒兵閉守城中,軍民乘城詬罵,大兵不勝其忿”。元兵塞塹填濠、造云梯、鵝車,日夜急攻,馬發(fā)用計“潛遣人焚之”。《元史》卷一二九《唆都傳》中稱唆都久攻“二十余日不能下”,不得不使用重賞之策,他對元軍下令說:“有能先登者拜爵,已仕者增秩。”但潮城仍巋然不動。至二月底,元軍中的“智囊”烏古孫澤看清潮城久攻不下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城外有很多義兵應援。于是分兵攻破周邊營壘,驅(qū)散義兵,潮城遂孤立絕援。二月廿九日,南門巡檢黃虎子見大勢已去,將降書系于箭上射出,與陳五虎通謀,約定晚上大開南門,接應元兵。同時,元軍悍將兀良哈爾也從浮橋東門率先登城,馬發(fā)率軍民死守月余的潮城陷落。這是南宋潰亡后落入元兵手中的最后一座州城。元兵人城后,為報久攻不下之仇,對潮州進行屠城,史載“焚民室廬,火焰亙天,城中居民無噍(指活著的人或動物)類”,而投降的黃虎子也被陳五虎所殺。馬發(fā)決心拼一死戰(zhàn),率領殘兵 100多人退守金山前的子城,又浴血奮戰(zhàn)了三夜三日,兵勇死戰(zhàn)殆盡。眼見大勢已去,馬發(fā)遂令妻妾家小皆縊死,自己也喝下鴆酒,全家 13人壯烈殉國。時為南宋景炎三年(元至元十五年,1278)三月一日。唆都在潮州之役后,晉參知政事,行省福州,其子百家奴也賜虎符,管軍萬戶,五虎之一陳懿則授為首任潮州路總管。
后人為紀念馬發(fā)和潮州人民抗元,在金山上修筑馬發(fā)墓,墓碑書“宋安撫使、摧鋒寨正將、知潮州事馬公暨闔門全節(jié)之墓”。巡道張銑在山巔絕頂作馬公墓聯(lián):宰臣去國,少帝蒙塵,乾坤何等時,守此一片孤城,汗血難消韓水碧;井澳騰波,湢門沸浪,妻孥同就義,留得半抔荒冢,殘山猶帶宋家青。
后人又于墓旁植蒼松翠柏,以喻高風亮節(jié),人稱“馬丘松翠”,后又改為“金山古松”,成為潮州八景之一。元至正六年 (1346),廣東道肅政廉訪司事周伯琦蒞潮,應潮人之請,為馬發(fā)立祠于金山南麓。明嘉靖十三年(1537),潮人追奉馬發(fā)為“金山圣王”。于金山巷口建“忠節(jié)坊”,坊額為揭陽黃一道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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