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人沒有不愛的薄殼迎來最肥美的季節!
編前語
汕頭是一座有著紅色傳統、紅色基因的城市,擁有豐富的紅色歷史文化資源和眾多見證革命先驅浴血奮戰歷程的革命遺址。為深入貫徹落實中宣部、省委宣傳部關于宣傳戰線增強“腳力、眼力、腦力、筆力”的有關精神,本報派出骨干記者深入采寫我市老區紅色革命傳統及老區鎮、老區村的振興建設工作,并從今天起推出“追尋紅色足跡 錘煉踐行四力”系列報道,深情講好先輩們的革命故事,集中宣傳我市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建設美麗鄉村的豐碩成果,以實際行動踐行初心、勇擔使命。
在市區汕汾路與嵩山北路交界處,人來車往的繁忙馬路邊,一株枝繁葉茂、盤根錯節的大榕樹孑然佇立,碩大的樹干、粗糙的紋理顯示了它年代的久遠。樹下不遠的地方,安靜地躺著一塊黃色的石頭,上面“革命樹”三個紅色大字蒼勁有力——這里是目前汕頭中心城區唯一能夠展示“蘇區”意義的一處革命遺跡。當年,東江特委派出紀岳貞來到官埭尾領導革命,紀經其、紀經如、紀喜龍、紀大頭等官埭尾村革命志士曾在此集結,組織農民暴動,建立“官埭尾蘇維埃”,演繹了可歌可泣的悲壯故事。
歷史的塵煙掩蓋不住世紀的風雨,時至今日,村民們仍在深情懷念那段腥風血雨的斗爭歲月,深切緬懷為人民解放事業而英勇犧牲的先烈們。近日,記者走進“革命樹”所在的官埭尾村,即如今的龍湖區龍祥街道如龍社區,追尋當年革命先烈的紅色足跡,還原一段屬于“官埭尾蘇維埃”的紅色記憶。
汕頭第一個農村“蘇維埃”的誕生
穿過如龍老村彎彎曲曲的巷道,記者來到了膠播園2號,這是一處已經塌了房頂、荒廢多年的破舊平房,唯一锃亮的是門口墻上掛著的一塊“紀喜龍烈士故居”牌匾。
50多歲的村民紀冬松趕來為我們開了門。他,就是紀喜龍烈士的外孫。紀冬松告訴記者,他的外公紀喜龍出生在一個貧苦農民家,從小吃不飽穿不暖,生活困苦。29歲那年,革命的星星之火“燒”到官埭尾,飽受壓迫剝削的紀喜龍毅然投身革命行列。因為他堅信,只有跟著共產黨走,才能獲得徹底的翻身解放。
汕頭革命歷史文化研究者陳偉家研究韓江文化十余年,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提起潮汕平原的紅色往事,他如數家珍。據陳偉家介紹,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汕頭是我黨領導下的東江特委重要的革命斗爭活動區域。以彭湃為領袖的東江地區早期農民運動,創造了廣東大革命時期廣泛的革命基礎。1925年,國民革命軍進行兩次“東征”,討伐駐扎在粵東一帶的陳炯明反動勢力,極大支持了粵東革命斗爭形勢的發展。在東江地域,發生過著名的三河壩戰役、茂芝軍事會議和潮汕“七日紅”,革命的火種也因此播下。
1931年12月,為壯大閩粵贛邊根據地,粉碎國民黨對中央蘇區和各革命根據地的“圍剿”,東江特委派紀岳貞同志到汕頭宣傳革命,為逃避敵人的魔爪,他選擇了自己的老家官埭尾。1932年春,為加強對官埭尾蘇維埃的領導,東江特委增派林大光(普寧大南山人)和郭樹(潮安郭隴村人)等5人到官埭尾加強領導,紀岳貞、林大光以教書為掩護秘密宣傳革命,發展農民力量,建立起一支由31人組成的農民武裝。在紀岳貞、林大光、郭樹、紀經其、紀經如、紀喜龍等人的領導下,官埭尾革命群眾冒死剪斷敵人電線,摧毀橋梁交通,轟擊敵人營盤,打擊地主惡霸,沒收地主糧食,散發傳單、張貼標語,提出“消滅土豪劣紳、打倒貪官污吏、沒收地主財產、救濟貧苦農民”的戰斗口號,建立了汕頭第一個農村蘇維埃組織。
在上了年紀的如龍村民口中,至今仍對當年“紀喜龍們”沒收地主財物分給群眾,槍斃罪大惡極的土豪紀德豐和長期與反動派勾結、欺壓百姓的地主惡霸紀文川等革命戰果津津樂道。紀冬松說,他或多或少從村里老人那聽說了一些,但關于外公的事跡,多年來他的母親卻幾乎從不提起,畢竟外公犧牲那年,他的母親才只有3歲。
“革命樹”下英魂永存
據陳偉家考證,在近百年前,官埭尾一帶仍然是韓江水濱蓬蒿遍野、劍麻叢生的荒涼河灘,“革命樹”就佇立在河灘邊上。這棵大樹,當年的樹冠中央有一枝沖天巨柱。革命戰士爬到樹冠上站崗,樹柱的上方長出雨傘一樣的枝葉,他們爬到樹的高處,瞭望雜草叢生、劍麻擋路的新津河河灘那側的動靜。大樹遮護了革命戰士,大樹下成了交流敵情的傳播點,“官埭尾蘇維埃”堅持著艱苦卓絕的斗爭生活。
1933年2月,東江特委領導的一支80多人的游擊隊開赴官埭尾村,他們主要集結于“革命樹”下,邊休整,邊組織軍事行動,打擊敵人。由于叛徒告密,敵人包圍了官埭尾村。敵人燒毀民屋,四處搶劫,官埭尾群眾與游擊隊員一起奮起還擊,將敵人逼退到村外。戰斗中有5名游擊隊員犧牲,1名交通員被殺害,被燒毀民屋36間,被捕村民11人。東江特委聞訊,又派一名干部前來增援,領導群眾與敵斗爭,壯大人民力量。期間,全村先后有400多人參加暴動,30%的家庭參與到革命隊伍中。革命形勢影響到了周邊的村莊,廣大貧苦農民滿懷深仇大恨,紛紛起來與反動勢力進行斗爭,壯大了汕頭市郊農運的斗爭形勢。
那幾年,敵人多次剿鄉,燒殺搶掠,農會會員一次次面臨被斬盡殺絕的危險。面對敵人的瘋狂圍剿,紀經其、紀喜龍臨危不懼,帶領革命志士與敵人展開了艱苦卓絕的斗爭。1934年8月26日,反動派暗中收買曾經參加革命活動的農民紀阿妹,讓他以“有群眾迫切想要參加革命組織”為由,將紀經其、紀喜龍騙到了附近的坑田墘村,毫無防備的二人被埋伏已久的敵人團團包圍,終因敵眾我寡而壯烈犧牲。紀喜龍犧牲時,年僅32歲。
鄉村記憶永葆革命情懷
“‘破水’后,村里的男人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整條村都散了。”今年78歲的紀兩松曾經當過十幾年的官埭尾村支書,他口中的“破水”是村民們的習慣叫法,指的就是“革命樹”集結點被叛徒供出,官埭尾村慘遭敵人清剿,革命隨之陷入低潮的這場變故。他說,當時村頭巷尾,被擊斃、被毆打致傷的村民隨處可見,凡被發現的男子皆被殺,就連男童也不被放過。還好紀喜龍家里是年僅3歲的女兒,才幸免于難。
紀兩松告訴記者,紀經其、紀喜龍犧牲后,他們的頭顱被反動派割下,懸掛在了以前的“馬頭隴”市場(即如今洋濱市場)的一棵樹上,當街示眾。不過,村里流傳著另外一種說法,說他們的頭顱被掛在了“革命樹”上。走訪中,今年71歲的村民紀穡徐還向記者講述了這樣一個“細節”:紀喜龍犧牲后,他的姐姐花了100個大洋從地主手中贖回了弟弟的頭顱,并一針一線把尸體縫好,才讓紀喜龍入土為安。
對于“贖回頭顱、入土為安”這個“細節”,陳偉家認為,那應該只是村民美好愿望的投射,因為100大洋在當時是一筆巨款,絕非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所能夠負擔得起。至于烈士的頭顱是否被砍下、又掛在了哪里?陳偉家表示,上述兩種說法至今無從印證。
后來有據可考的是,紀喜龍、紀經其同為中共黨員,1955年被追認為廣東省“革命烈士”,與他們一同列入《廣東省革命烈士英名錄》的官埭尾村人還有紀經如、紀大頭。為了紀念這段可歌可泣的革命歷史,幾經歲月風霜的“革命樹”,被當地群眾珍而重之地保護了起來,成為一處進行革命傳統教育的重要陣地。村民還取紀經如、紀喜龍兩位烈士姓名的各一字,以“如龍村”“如龍社區”紀念前人、教育后代,成為永葆革命情懷的鄉村記憶。
本報記者 李揚 見習記者 黃榛 鄭奕潘
■ 記者手記
沿著紅色足跡 我們追尋初心
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這一趟見證如龍初心的“紅色之旅”,對于記者來說,不僅僅是一次錘鍛踐行“四力”的基層采風,更是一場穿越時空的精神洗禮,是一堂“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生動黨課。
當記者走近這株凝聚革命烈士鮮血的“革命樹”,抬頭望見陽光在樹梢閃耀著金色的光芒,86年前驚心動魄的一幕仿佛穿越歷史的煙云,重現眼前:只聽一聲槍響,正在樹冠站崗放哨的游擊隊員中彈摔落;敵人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步步進逼,被包圍的革命志士毫不畏懼,奮起反擊,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斗……一位位革命志士倒下了,只有大榕樹依然佇立,蒼翠挺拔,見證著無數英烈為人民解放事業前仆后繼、不懼犧牲的革命初心,象征著老區人民堅韌不拔的革命意志,蘊含著中國共產黨人艱苦奮斗、不屈不撓、勇往直前、敢于勝利的寶貴精神財富。
潮汕地區擁有厚重的紅色文化基因。每一處革命遺址的背后,都升騰著這片熱土可歌可泣、感人肺腑、催人奮進的革命故事,值得我們細細品味,時時翻閱。
重溫紅色記憶是為了展望美好未來,因為它時刻提醒著我們:勿忘昨日苦難輝煌,無愧今日使命擔當,不負明日復興夢想。 (李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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